温故 (One-way street)

闾丘露薇的blog很好看，我是她的fans。

最近,她在采访两会——谢天谢地，终于结束了，昨天下午出门，在十字路口等了很久，警车开道，数辆大客车飞驰而过，我们议论是不是代表们回来了。

在等待闭幕后的记者招待会时，她提到：

每年的记者会，总理总是会念几首诗，不知道今年又会不会。而且这个总理总是会挑一些不是我们从小就熟悉的那些，好几次，要动用电脑，或者老前辈，才查处了出处。我们还算好，还有时间，对于翻译，真的是一种考验。

惭愧——好像很多年没看此类记者招待会了，连相关报道也甚少留意——之余，有些好奇。

次日，闾丘露薇松了口气：

老温今天没有背诗，改为引用名人名言，有点点意外，不过这样更加自然一些。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末好的古典文学，或者现代文学功底的。毕竟面对的，还是他所说的，大多数的老百姓。

看报纸时发觉温家宝总理引用的古语、诗文和典籍已经整理出来了。那么，这部分的内容也许是事先准备好的，现场的翻译未必那么为难。

收集了一下资料——

温总理在十届人大二次会议闭幕后会见中外记者时的引文（2004年3月14日）主要出自“毛词郭沫若文台湾诗”。其中“雄关漫道真如铁，而今迈步从头越”、“路曼曼其修远兮，吾将上下而求索”以及郭沫若的《甲申三百年祭》，我觉得还算比较通俗；虽然《甲申三百年祭》看过的人不多，但中年一辈至少知道这篇文章吧。丘逢甲和钟理和（后者写过《原乡人》，但同名电影拍的其实是钟理和的一生，由秦汉和林凤娇主演。嘻嘻，我看过），确实是陌生的名字，不过提问的想必是台湾记者，应该没有这个问题。

十届人大三次会议结束后，温总理在记者招待会上引用的古语、诗文和典籍（2005年3月14日）就比较考人了！尤其是第一个：

招待会开始时，温家宝说：“形势稍好，尤须兢慎。居安思危，思则有备，有备无患。”其中，“兢慎”见唐诗《泾溪》：“泾溪石险人兢慎，终岁不闻倾履人。却是平流无石处，时时闻说有沉沦。”“居安思危，思则有备，有备无患”出自《春秋左传·襄公十一年》。

“兢慎”一词我觉得过分书面，且发音别扭，其实并不适合用在记者招待会上。奇怪的是，今年居然又用了一次，同样出现在开场白里，只是省略了“居安思危，思则有备，有备无患”，但随后用“思所以危则安，思所以乱则治，思所以亡则存”（《新唐书·魏徵传》）补足意思。噫，这一年显然是没啥进步！

此外，这次温家宝总理在回答印度记者提问时，用了一个书名，来自“学术著作《梵典与华章：印度作家与中国文化》”。我查了一下，这本书是2001年宁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，豆瓣没有，有限的几家网络书店有售，但都没上封面。温家宝好像还真看过这本书，至少翻开过：

（温家宝）“我今年四月访问印度。出访前看到了《梵典与华章》一书，开卷就有您的题词：‘文化交流是推动人类社会前进的重要动力之一。如果没有文化交流，我们简直无法想象人类今天的社会会是一个什么样子’。”

“这是我的思想。一个人、一个国家如果关起门来过日子，那不行。”季羡林面带微笑。

（《亲切的交谈——温家宝看望季羡林、钱学森侧记》，这篇文章很可以看看，非常非常非常呕）

你们说，这本书会因这个机缘再版吗？

引用诗文，想来是温家宝自己的意思，但具体到用什么，估计秘书班子多少也帮了点忙（纯属猜测）。这里汇总了一些，不全。其中，我最喜欢的是“辛亥革命老人于右任临终前的哀歌”。虽然这首诗因其统战意义，被狠狠地纪念了一把（《纪念于右任诗作<望大陆>发表40周年在京举行》），但还是很值得全文摘录，分享一下的：

望大陆

于右任

葬我于高山之上兮，望我大陆；
大陆不可见兮，只有痛哭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