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ne-way street

怪只怪上次自己偷懒，连车都没下，在市场第一家探头看了几眼，就买了店家推荐的鹦鹉。说起来这只所谓的“日本鹦鹉”（学名不详）嫩黄杂艳绿、灰黑，比家里之前养的虎皮鹦鹉羽色美得多，个头也大些。谁能想得到它中看不中用，胆子小得要命，即使开着笼门也不敢越雷池半步（有一次是在阳台上喔，不过妈妈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失误）；勉强抓出来，它左扭右拧，还啄人（怪疼的），你一放手，它便三步并作两步，跳着逃回安全地带（翅膀上的羽毛被剪短了）。为了这个，老妈每天都要碎碎念——总被骂，不知它的感受如何，反正我是听着不大舒服。

外人可能比较难理解：鸟儿喜欢乖乖地呆在笼子里不好吗？这事顶好从头说起——

老妈在楼道里捡来鸟笼，从走街串巷的鸟贩那买了只绣眼，开始养鸟，是一两年前的事了。养鸟虽说门槛低，但未必省心。妈妈去云南玩时，我负责照顾家里的菜/花/猫/鸟，这才发现小鸟总会扑腾出许多碎绒零羽（好像人每天都会掉头发），笼子也得时常清洁才好。

早期陆续买了几只绣眼，有一只大概是不能适应环境变化，到家不久即暴毙，其他的，多半是不小心放跑的。事情起变化，是从老妈某天在天台上伺弄“自留地”时开始的——一只不知从谁家逃逸而来的小鸟（大约是鹦鹉吧，有点忘了），不怕人地停下来啾啾。妈妈伸出手去，它便一跃而上，然后……当然就不自愿地跟回来了。

这只鸟儿如此乖巧，妈妈心念一动，便试着把它放出来（当然是在门户紧闭的情况下）。请注意，我家还有一只猫呐！具体的情形这会子有点忘了，好像是小鸟儿有点大大咧咧，在猫猫指爪间跳来跳去，猫咪略带惊疑地观望着，甚至挨了几记啄也无动于衷，但明显蓄势待发——只一眨眼的功夫，猫猫就出击了！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，战斗结束！猫猫拔落对方数茎尾羽，小鸟腾身飞至安全之处。

角度不同对事件的理解差异大了。拿这一场短兵相接来说，它开启了老妈的思路：首先，鸟鸟偶尔可以放出来，挺有意思的；其次，我们家的超级大懒猫对小鸟儿很感兴趣，愿意同它玩耍，活动活动——这多好啊！总之，老妈坚信在自己的监护下，这两个小动物能和平共处，偶尔玩玩无害的跑跑追。她非要挑战食物链与动物本能，我反正没意见。不过，这之后，它们俩确实没闹啥大乱子，直到有一天小鸟儿逃家而去。

接下来这只鹦鹉是我们逛离家较远的左海花鸟市场时买的，比前任更可人——这只好似养了颇久，我多少有点把它与上一只混起来，不过，这家伙喜欢往人头上停，我还是记得的——得小心防着，免得万一它便便，岂非不好收拾。还有就是，它和前任一样与猫咪相处得不错。猫猫偶尔会试探性地伸“手”拨弄，小鸟的态度堪称趾高气昂：回啄，且不怎么避让。

某个周末的早上，我还在呼呼，朦胧中听到老妈买菜回来，忽然她厉声呼喊！那一惊非同小可，我差不多是从床上蹦起来的，蓬着头“怎么回事怎么回事”地冲出去一看——小鸟儿横卧墙脚！显然猫猫终于顺应了自己的冲动，放手一博，取得了终结性的胜利。

如此追叙怪没意思的，总给人“然后时间加速，越来越快，越快越快，繁弦急管转入急管哀弦”之感。总之，当天我就去买了两只鹦鹉补上，妈妈说其中一只凶，略有些残疾，我只好又去换了一趟，结果贰号不但凶，还剽悍得很，硬是挤开笼子较宽的缝，投奔自由去了。剩下的老实头是灰蓝色的。因为它总往上头飞，没法掌握放风时间，妈妈把它的翅膀给剪短了，却无意中发现了它的一大爱好——特喜欢啄人的脚跟鞋子，一看你坐定就跳过来寻找目标，锲而不舍。我试过以此一路引诱着它，跟到房间——啄妈妈的脚，好玩死了。

不过，这只后来挺惨的，唉！妈妈忘了关笼门，就拎到阳台上。傻鸟一蹦蹦出来，再一蹦就直接跌下七楼！要知道它的翅膀是不中用的哟，所以……妈妈下楼找了好几圈，没见着尸首，不过我想下场好不了！

说到底，得尽快再弄一只活泼/乖巧/与猫猫互动愉快的小鸟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