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ne-way stree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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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国春来早，四月的福州空气温润，樟树的叶子开始变红，随着新绿登场，渐次落了下来；有时来不及清扫，被碾碎了，空气中于是似有似无地弥漫开淡淡的樟香。

【樟树是3月中下旬开始落叶的，但它并不是福州最主要的行道树。前几天经过长乐北路，那边有种阔叶树也在哗啦哗啦往下掉，间中几棵旧叶尽除，一树新芽蓄势待发，茁壮极了。至于芒果树，叶子在枝头焦枯了才落，不大容易注意到呢。

我喜欢樟树。凝望雨点儿在新叶上跳舞，心事层层叠叠，那是青春期刻意为自己留下的记忆场景。既长，不复唏嘘。但3、4月间樟树深深浅浅、每树各异的绿色一向都让我神怡。】

清明是四月的大日子，世居此处的乡亲总要选个日子到郊外祭扫，带回艾草、松枝挂在家门口。但更多的人，更愿意出去走走，做个深呼吸。

【祭扫不一定非得是清明，前后挑个周末去也行，但这一天中午，一家人得聚齐了吃顿饭，给祖宗上柱香。家在（龙岩）永定的同事说他们的习俗是中秋前上坟，而在莆田籍的好友看来，冬至才是大日子……】

◎清明粿

凡事都有定期，天下万物都有定时，每年只有清明前后，才有清明粿售卖。

用菠菠菜（一种生长于南方的野菜，味甘，性凉）捣烂压成汁，渗入米浆（糯米和大米按一定比例混合磨成），揉成黄绿色的粿皮，以腌制的甜（白）萝卜丝或花生芝麻等八宝为馅捏制而成，面上略洒些芝麻，或者点粒朱砂，这便是清明粿（也叫菠菠粿）。是上祭的供品，也是“一年一期”的美味小吃。带几块清明粿去寻访绿色吧。

【菠菠菜想来是俗称，据说这种野草“长在田埂边，开着淡黄色的花”。嘿，说了跟没说差不多。以前写过“年糕·‘米齐’·菠菠粿”，探讨本地的“细点心”，内行的朋友请多指教。】

◎闽江口湿地

湿地有“地球之肾”的美称，是生物多样性的发源地。它与森林、海洋一起，并称为“全球三大生态系统”。福建省的湿地资源十分丰富，面积约96.17万公顷。

长乐的鳝鱼滩是闽江河口六块湿地中面积最大的，水草生长茂盛，是南来北往众多侯鸟歇脚的地方。2004年冬天，观鸟爱好者先后在这里发现了黑面琵鹭、东方白鹳、遗鸥等珍禽的踪影，也燃起了市民的观鸟兴趣与环保热情。

春回大地，带上你的望远镜，让我们重返鳝鱼滩吧。农人已经在田间忙碌了，此地靠近城市，以种植蔬菜为主，农家肥的气息格外重。奇怪的是，此刻嗅来，一点也不觉得呛鼻。沿着长堤往前溜达，堤岸外便是湿地了。丝草、芦苇、芦竹等纠纠葛葛，偶尔还夹着一两丛红树林。片片新绿，护着小河汊，那河上悠游的可不是野鸭吗？空中不时有鸟而飞过，有体型较大的“单干户”，也有秩序井然的“小团体”。提醒你：以“之”字队形飞行的不止大雁一种鸟哦。

在这里过境停留的鸟类不少，但要看个究竟，高倍望远镜自然少不了。但即使没有这些，也不妨碍我们享受阳光，享受潮湿温暖的风从海那边吹来。

【不好意思呵。蹭福州观鸟会组织的活动去鳝鱼滩，还是去年底的事，虽说看到了不少漂亮的鸟儿（比如伯劳、戴胜），但对4月份鸟情如何，实在没把握。】

◎白云洞

白云洞位于鼓山西北风池山西侧，因洞在海拔700多米处，常常是“白云混入、咫尺莫辨”故称“白云洞”。

福州人有登山健身的习惯。每到周末，鼓山总有点熙熙攘攘，多少有点让人扫兴。其实，鼓山风景名胜区分为鼓山、鼓岭、鳝溪、磨溪、凤池白云洞五大景区。若要踏青，不如换条路线。

从福兴开放区的樟林路进去，经永德信山庄旁的一条小道上山。一开始还能远远望到路旁农田里的坟茔，坟头压着冥纸。这是扫墓的最后一道程序，表示此墓已由后人祭扫过了。难怪福州人称清明扫墓为“压纸”。

山路渐渐陡峭起来，此去白云洞全程约有3800级台阶，坡度大，风景优美。春天雨水多，溪流淙淙，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挂小“瀑布”。青碧的山上，这一簇那一簇火红火红野野地开着的是映山红。不过，登山的人多半在小心翼翼地应付天梯、龙脊等险峻的路段，顾不上四下张望。

白云洞旁依山而建一座小巧的山寺。游人可以在这里喝茶、吃素面。不过，因为大家都在此处歇脚，乱哄哄的，十分无趣。不如绕过此处，到更高处的绝壁“仙人脚印”小坐。极目远望，市声遥遥，青山莽莽，这么好的春光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？

【有段时间相当热衷于登山。同事中有位年长的，脚力甚健，速度相当稳定，较常人略快。在他的鼓励和带领下，我竟能从白云洞上山，绕盘山公路，至鼓山下（当然，半道上要在部队驻地附近的小饭店补充体力）。还曾有误听尼姑指点，入密林辗转不知归路的经历。回忆起来感觉真不错。】

◎鼓岭

如果有体力，到了白云洞，再接再厉上鼓岭，当然是很棒的路线。但何必这么心急呢？换个时间，换种心情，多看些风景，不更好吗？

走鳝溪古道上鼓岭，一路石阶平缓，沿途古木参天，十分幽静。与三两好友一路走一边聊，满眼春光，满心欢喜。沿途还有农家小院，可以坐下来喝茶小憩。全程3000多米的古道，走起来一点也不累人。

鼓岭最美的两处，一为柳杉（王）。这株古树是鼓岭的“风水树”，高30米，胸围10米，冠幅200平方米，有千年树龄，古干虬枝，生机盎然。每年春天，老树发新枝，更让人感叹天地灵气。

二为柯坪水库。它藏在鼓岭杂乱的避暑别墅后面，找起来可有点费劲，但绝对值得一看。那水库大坝十分壮观，而库区碧波鳞鳞，清风泠泠；水中有一小岛，如盆景般好看。站在那里，你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首歌：“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，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