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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汉娜的手提箱》

汉娜·布兰迪(Hana Brady) 1931年5月16日,生于捷克斯洛伐克小镇诺弗·麦斯托(Nove Mestro);1942年5月18日,和哥哥乔治一起,被送到特莱西恩施塔特(Theresienstadt)集中居住区;1944年10月23日,她到了奥斯威辛(Auschwitz)集中营,直接进入毒气室……

《汉娜的手提箱》 凯伦·莱温(Karem Levine)著 林达 译 湖南文艺出版社 2004年1月第1版第1次印刷 13.90元 (8折购于当当

内容介绍见此:丁林《汉娜的手提箱》

临睡前翻几页书,午睡(多么奢侈,呵呵)也不例外。昨晚随手抓起这本,却欲罢不能地一口气看完,以至于今天早上“起床失败”。

《汉娜的手提箱》是个怎样的故事,译者丁林珠玉在前,无需我多言。想特别说明一下,这是一本很好的童书。林达在《译后记》中提到,“这本书的阅读对象,是9至12岁的孩子”。这一点,译者多少有些惊讶(后面会讲到),我倒是蛮赞同的——当然,它同样值得成年人阅读。

首先是节奏好。不同时空的两条线索交叉并行。一是半个多世纪前小汉娜的故事,小镇女孩天真快乐的童年,一步步迫近的浩劫阴云,小哥哥乔治的友爱,画笔之下对自由的憧憬……另一条是今天(2000年),日本东京浩劫教育中心年轻的女馆长石岗史子,从一只来自奥斯威辛博物馆的手提箱(该馆出借的“与犹太儿童有关的展览品”)开始,千方百计地寻找箱子主人的历程(向石岗女士致敬,她的锲而不舍令人动容)。那个好看的犹太女孩遇到了什么?石岗小姐究竟能不能从一个拼错的名字出发,从遥远黑暗的历史角落唤回汉娜·布兰迪?原本略为有些平淡的故事,写得如此抓人,赞!

其次是语言。昨天看书没作记号,这会儿要捡出例句有点难;况且我想一两个例句说明不了问题——阅读时,你可以明显感觉到:作者像在给围坐在身边的孩子们讲故事,词汇、句子,都是他们理解得了的;而且,无论是劫难将至的沉痛,还是寻找的热切,作者都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语调,尽量温和些、再温和些。译者对这一点感受最深:“在翻译过程中,感觉凯伦·莱温在写作时非常小心,尽可能避免过度的刺激。

但这里,他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(这也是“惊讶”的原因):“我们最然不懂儿童心理学,但凭着本能,觉得让孩爱以如此方式直面悲惨人生,似乎太早了。……我们还是有些困惑,觉得这样的教育,必须非常谨慎。希望更多的儿童心理学家研究这样的课题。保持儿童的心理健康,应该胜过其他一切考量。

我倒觉得林达有些多虑了。中国孩子对犹太浩劫知道的可能少些、迟些(我们可以将“9~12岁”下浮至“12~15岁”),但从这个故事大体了解那是怎么一回事,应该是没有问题的。作者的处理方式,保证了小读者不至留下恐怖的印象。

我一向认为,儿童的世界并非剔透的水晶球。一方面,他们的本性中亦有“恶”的一面,或者说无意识地“作恶”(比方说说折磨小动物),得让他们知道那些基本价值:宽容、尊重和同情;另一方面,这个世界动荡不安,谁有办法捂起孩子的眼睛和耳朵,不让他们看到听到那些残忍的事情呢?孩子们往往在成年人意识到之前,已经开始吸收、开始思考了。“似乎太早”,恐怕是中国父母的通病——在性教育的问题上同样如此,下次聊《书包里的玫瑰》再谈。等觉得“是时候了”,怕是孩子已经形成自己的看法,只觉得你在说教呢。

丁林在天涯BBS贴出《汉娜的手提箱》时,有网友回帖:“不知道东京有没有类似的组织,可以让日本孩子了解二次大战期间,侵华日军对中国人的迫害和屠杀……”(虽然回帖不多,但更偏激的言论还是有的,这里就不录了)作为中国人,我也很自然地想到这一点:为什么他们不用本国的资料呢?

在《译后记》中丁林善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:

在日本,出现一些民间机构关注儿童的浩劫教育,用心良苦。他们到遥远的国家借用历史资料。而不直接使用同时期日军侵略的资料,是有他们的考虑的。作为幼小的孩子,要直接面对自己的民族、国家、前辈制造丑恶和悲剧的现实,这样的冲击会带来太大的心理困扰。故事遥远一些,道理还在,却避免了复杂的困扰过早引入而同期。等孩子们长大了,他们在童年故事的基础上,可以再进一步理解自己国家发生的事情。

这种考虑是有道理的。尤其在日本,在回避、修改侵略史实的日本,在右翼力量强大的日本,这样做,无论对孩子,还是对这些民间机构的生存都是有好处的吧。

石岗史子在给编辑的信中,特意提到:

他们(小读者)中的大多数,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“浩劫”。在读了这个故事之后,他们懂得了他们必须反对任何形式的偏见和不宽容,在日本和世界的其他地方创立和平。许多孩子还给我们写信,他们相信,记住我们自己国家在战争中杀害了许多中国人、朝鲜人和其他人的历史,也一样是重要的……

有没有、有多少孩子意识到这一点,并不重要;重要的是他们心里已经播下了“必须反对任何形式的偏见和不宽容”这一原则的种子。

林达的《译后记》里有这样一段话,我觉得说得非常好!

作为儿童和青少年教育,要谨慎防止大规模的心理伤害。悲和愤等等情感,是正义感的基础,可是,一旦过度,很容易走向极端心态,产生对理想的摈斥。历史教育的目的,是带来一个健康的社会,让新的一代有幸福的生活、健康的心态……而不是一代悲壮的愤怒青年。假如是后者,那么这个社会出问题的可能不是更少,而是更多。

另外,《汉娜的手提箱》原本是凯伦·莱温制作的文献性广播节目。“史子和汉娜的哥哥乔治,各自从自己的角度,讲述半个多世纪前一个死于纳粹集中营的女孩的故事。……他们的英语都带着家乡口音,叙述并不那么流畅。可是,史子在讲述自己寻找汉娜线索时的激动语气,以及乔治被回忆的悲恸所压迫,在词语间试图平息自己感情的喘息声,强烈地感染着听众。

我想到另一个问题。为什么没有有声书呢?给少年读者的。我似乎只见到给低幼读者的晚安故事、唐诗朗诵什么的,发音刻意得很,假装天真。不喜欢呵……

评论 (3)

宁波:

假天真,真世故是中国人的一大特点。

对有声书这点,我也觉得很纳闷的,国外的有声书堪称发达。

顺便过来跟KIDY交换链接~~~

蜂窝煤:

为什么总要把折扣标出来呢?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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