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头特地从厦门过来看超女演唱会时,Kidy有幸作陪饭饭。比较丢脸的是,除了“大腐”AA外,其余两顿都不是Kidy付的帐——有一回还差点吃霸王餐!
让Kidy开心的是,妹妹头吃得还算满意!她写了篇《吃到嘴的福州菜》以记之。不过,因为席间大家忙着聊“宗师”,没顾得上认真介绍,留下了一些疑问以及错误认识(妹妹头是北方人嘛)。
这么着,为了稍作弥补(下次去北京,好央妹妹头带我去吃炸酱面,嘻嘻),Kidy决定为之详加“注释”,答疑解惑。不过,今天写不了了,先晒晒陈年芝麻谷子吧(“榕树”是我们头天吃饭的小店)——。
发现榕树饭店,当真机缘偶然。某次路过公正农民新村(城中村),闲来无事溜进路边香火鼎盛的崇德寺拜拜。看墙上的铭牌,崇德寺是唐朝古刹。为了迁就道路,原本座北朝南的小庙,别别扭扭地把门开在了深红的西墙上。看庙的伊伯(bá)态度非常好,一一指点上香的次序与规矩。原来崇德寺是一座三层小楼,楼上活脱住家格局,而且———居然有三尊小小的神像在街对过大榕树上(有水泥楼梯拐上去)。我擎着半把冒烟的黄色粗香,硬着头皮穿过车水马龙的窄街,赫然发现这可是古榕啊,冠盖森森,荫庇着树下的观风亭(这条路其实叫观风亭路),亭后的屏东河……以及榕树饭店。
第一次到榕树吃饭,更是机缘。朋友的网友自远方来,难免要招待一番,要实惠还得有地方特色,于是选在榕树了。怎么那么巧,我刚好挂电话来胡扯,然后,哈哈,有饭同吃,多么愉快!他们忙着寒暄我忙着据案大嚼,为了不引人注目,我控制着自己的筷子不让它们跑到桌子另一边去。哎,眼前这盘面就不错啊。巴掌大的猪腰厚薄停当,深盘里烫熟的碱面,赭色的卤料温柔地浸润着它们。我本来就喜欢面食,美食当前,自然不能错过,老实不客气地划拉了一碗又一碗。后来才听说,这卤面又叫软溜面,是榕树的拿手菜,据说还是聚春园里传出来的做法,用料做法都简单,只那卤汁最难把握分寸。榕树最近做了个灯箱,除了猪腰卤面,点名自我表扬的还有鸭肠和鱼头的,每次看到我都大咽口水,决心一定要创造机会再来腐败。话说那天,我足吃了半盘,这才想起来得就点汤。
嘿,想什么有什么,一大盆汤色奶白的(酸)笋丝鱼头汤正端上桌,小饭馆服务简慢,别指望伊妹、小弟(服务生)为你分盛,大家纷纷自己动手。只见远来的人客嗅了又嗅,迟疑半晌,问道:“哎,怎么一股解放鞋的味道?!”一桌爆笑。福建、广西、云南这几个省份的人都爱吃酸笋。笋丝鱼头汤是道家常菜,福州风味的小店都会做,却很少见闽菜书上记载。闻起来味道是有点怪,但喜欢上了也就见怪不怪了
第二次到榕树吃饭,换作了我买单。有朋自远方来,还偏巧是个好读书的主,嚷嚷着要体会一下郁达夫、梁实秋笔下的西施舌。郁达夫在《饮食男女在福州》中写道:“福州海味,在春三二月间,最流行而最肥美的,要算来自长乐的蚌肉,与海滨一带多有的蛎房(海蛎)。《闽小纪》里所说的西施舌,不知是否指蚌肉而言;色白而腴,味脆且鲜,以鸡汤煮得适宜,长圆的蚌肉,实在是色香味俱佳的神品。”梁实秋好事,在《雅舍谈吃》第一篇就着郁达夫的话解释西施舌乃是沙蛤,“含在口中有滑嫩柔软的感觉”。如此名物,近年来越来越少,我压根没有吃过。未雨绸缪地向老食客打探,结果人家轻松地告诉我:“不难找啊,好世界就有!”晕啊!那得什么价钱(“好世界”乃是本地数一数二豪华高档的海鲜酒楼)!
权宜再三,为下半月的生计考虑,决定骗上一骗。榕树的鸡汤汆海蚌计位18元一盅,算是我知道最便宜的(自然我吃过的地方不多)。海蚌仅在淡咸水交汇处的细砂中生长,壳很薄,舌状水管部分肉质脆嫩、色白透明,从菜谱上的照片看,个头与西施舌差不离。一盅鸡汤汆海蚌,汤色微黄,三三白白尖尖的物事载浮载沉,朋友细嚼缓呷,如痴如醉,随口问:“这是鸡汤吗?我怎么尝不出来?”
我应激性反应:“是啊是啊怎么不是?!”说完才反应过来,人家并没有置疑的意思,只好讪讪地尝了一口:哎,确实不像平日喝到的鸡汤么。回家后补做功课,这才晓得“鸡汤汆海蚌”用的并非单纯的“鸡”汤,而是所谓“三茸汤”,鸡肉、猪里脊、牛肉切大块放入小盆加水、盐蒸,滤去杂质;蚌肉经细腻的刀工片成大薄片,在沸水锅里汆成至五六成熟;以绍酒等调料腌渍,沥干后盛入汤盅;淋以烧沸调好味的鸡汤——美食从来得来不易。这么一研究,我心里那点负疚感顿时荡然无存。
我与榕树不得不说的故事好像就这么多了,惊艳、惊险的遭遇之后,我开始比较有平常心啦,以平常心吃好吃的,以平常心付帐——呵呵,就是说价钱绝对不至于让我心跳加速。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合意的吗?
评论 (2)
馋死了,可惜我刚开始减肥...
由 kim | 2005年11月18日 下午01时15分
发表于 2005年11月18日 13:15
惭愧惭愧,去之前我确实补过功课的,但还是不知自己竟然是跟榕树下遭遇了。
由 妹妹头 | 2005年11月22日 上午09时21分
发表于 2005年11月22日 09:21